肠道里的“小战争”：服用二代益生菌后为何会经历“黎明前的黑暗”--赫氏消亡反应？

科普文章 Jun 26, 2024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听到人们讨论益生菌的好处，但有时也会听到一些关于服用益生菌后出现的不适症状的反馈。这些症状包括肚子咕噜咕噜叫、腹胀、便秘或腹痛等。许多人因此产生了疑问：这些是不是益生菌的副作用？其实，这并不是我们所以为的“副作用”，在医学上，称之为“赫氏消亡反应”，也是一种“好转反应”，是一段短暂的黎明前的黑暗。本文将为大家详细解读为何服用二代菌制剂后会有少部分人会经历这段“黎明前的黑暗”。

● 二代益生菌与普通益生菌有什么区别？

普通益生菌：在人体达到一定量后可以干预健康，起到保健作用。

二代益生菌：旨在预防、治疗和治愈疾病的活体微生物产品。

二代益生菌（详见Nature综述：大有可为的二代益生菌）不同于传统的益生菌，是对人体有益处的新的微生物，甚至对于某种特定疾病有治疗能力的微生物，二代益生菌更强调临床价值（即：治疗疾病的价值）。这也意味着，二代菌比普通益生菌具有更强的战斗力。那么，它在肠道中与有害菌之间的战斗，可能会比一般益生菌更加激烈，也会让更多的有害菌“横尸遍野”！

● 什么是”赫氏消亡反应？

肠道是一片神奇的森林，里面住着各种各样的小精灵。“蓝精灵”是我们健康的守护者；而“小坏蛋黑精灵”，则会释放”黑烟“破坏我们的健康。

有一天，你决定给”蓝精灵“派去援军，希望它们能帮助维护森林的和平。这些援军一到达，就开始与“小坏蛋黑精灵”展开了一场精彩又刺激的“小战斗”。

在这场战斗中，“黑精灵们“在阵亡前为了应激生存，就会释放出更多的“黑烟”，就像被捕的章鱼忽然喷出大量的黑墨汁。这些“黑烟”可能会让你感到肚子咕噜咕噜叫，或者出现腹胀、便秘和腹痛等不适症状。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赫氏消亡反应。

所以！通常情况下，当宿主服用益生菌后，如果出现了赫氏消亡反应，别担心！这并不是新进入肠道的益生菌惹的祸，而是原本就存在于肠道中的有害菌在搞鬼。这其实意味着服用的益生菌开始发挥作用，正在消灭有害菌，而有害菌的死亡才引发了赫氏消亡反应。一般来说，只要坚持服用益生菌，赫氏消亡反应会逐渐减轻，最终肠道内有益菌和有害菌的数量会达到平衡，让人不再感到不适。

尤其是二代益生菌的战斗力更强，能够在更短时间内更快地把有害菌打得落花流水，可能会比一般的益生菌更早出现赫氏消亡反应。如果服用益生菌后没有任何反应，可能说明三个问题：一是你的肠道环境良好；二是服用的益生菌没有生命力；三是服用的益生菌战斗力太弱。

● 赫氏消亡反应是如何被发现的？

在一个多世纪之前，两位欧洲皮肤病学家阿道夫•雅里希 (Adolf Jarisch) 和卡尔•赫克斯海默 (Karl Herxheimer)在不同的时期各自独自观察到同一种奇怪的现象：皮肤病患者在接受治疗后，他们的症状在最初往往会有所加重，甚至出现发热和恶心等不良反应。然而这些不良反应持续几天到一周后，病情开始慢慢好转直至康复。随着研究的深入才发现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其实是由于有害细菌死亡的过程中会释放一些毒素，从而导致症状加重。

此外，赫氏反应的发现人之一Herxheimer也发现了在抗生素的使用过程中也会出现赫氏反应：细菌暴露于抗生素中，导致衰亡，就会自动释放大量内毒素（细菌细胞膜中的生物活性成分），导致病情的短暂加重。在一项随机双盲实验中发现，在抗感染治疗中使用杀菌速度较快的抗生素相比使用一般抗生素的患者有显著更高几率出现赫氏反应。

相对于抗生素，益生菌所引发的赫氏反应往往是短暂的且程度较轻，因此不需要特定的治疗，并且可以通过调节益生菌的摄入量减轻赫氏反应的程度

● 哪些人容易发生赫氏消亡反应？

赫氏消亡反应的发生率跟肠道环境息息相关，但是每个人的肠道环境都是独一无二的“小宇宙”，并不会每个人服用益生菌后都会发生赫氏消亡反应。

但是！以下几类人群则要特别注意：

①肠道菌群严重失衡的人：比如长期饮食不规律、过度使用抗生素、长期处于高压状态等导致肠道菌群紊乱者。

②患有慢性疾病的人：如慢性皮肤病、慢性消化系统疾病等患者，他们的身体内部环境可能本身就不太稳定。

③免疫功能较弱的人：例如老年人、患有免疫缺陷疾病的人，他们的免疫系统对有害菌死亡释放的毒素反应可能更强烈。

④突然大量补充益生菌的人：如果在短时间内摄入了大量的益生菌，可能更容易引发赫氏消亡反应。

以上人群虽说是高风险中招人群，但是并非一定就会发生赫氏消亡反应，具体情况因每个人的肠道环境而异。

据研究发现，约10%左右肠道菌群失调的人群，尤其是胃肠功能很差的人，可能在使用益生菌的早期会出现胃肠反应(腹胀、腹痛、恶心,排气、腹泻、便秘等)，免疫调节反应(原有症状一过性加重，皮炎湿疹等)。

经统计，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邓宇虹主任研究团队、深圳市儿童医院操德智主任研究团队等发表的临床研究成果中，应用二代益生菌脆弱拟杆菌BF839治疗癫痫、银屑病、帕金森、孤独症、肿瘤等疾病，调理反应发生率为8.2%（17/207），包括腹泻、便秘、腹痛、湿疹等，多数为轻度症状，一般持续1周~2周后自行缓解、消失，少部分患者通过多饮水、减量服用益生菌得到快速缓解。

● 赫氏消亡反应会持续多久？

这种“好转反应”是有周期变化的，也就是说益生菌补充进体内需要一段时间来发挥作用。益生菌进入人体后的变化周期包括：竞争期（也是赫氏消亡反应期）、优势期（战胜干活）、巩固期（菌群平衡）、稳定期（调整病状）

①竞争期（1-4周）

益生菌被补充至肠道后，首先会与肠道内的有害菌展开激烈的交锋，抢夺地盘，争夺营养，这个战争周期大约是 1 - 4 周的时间。大战之后，战争垃圾也是很让我们的菌将军头疼的。因为当有害菌“歇菜”之时，这些死亡的菌体会释放出大量的毒素与代谢废物。由于这些物质未能及时排出体外，会持续对肠道环境造成干扰，从而使各类肠道不适的症状进一步加重，就像古语云“大战后必有瘟疫”一个道理。不良的肠道环境就如同一块贫瘠的土地，会抑制益生菌的生长。所以，此时更需要继续补充益生菌，为打扫战场补充兵力。

当然了，如果人体本身的肠道环境比较好，有害菌数量少，调整菌群时身体会在人觉察不到的范围内处理这些微生物产生的毒素，并不会出现明显不适症状，补充的益生菌就会直接进入下一周期：优势期。

②优势期（4-8周）

当人体持续补充益生菌达 4 - 8 周时，就如同给肠道内的本土益生菌源源不断地派送“增援部队”。随着有益菌的数量不断增多，它们逐渐占据肠道的关键“领地”，有害菌所能立足的空间愈发狭窄，其生长繁殖因而受到抑制，毒素的产生量也随之减少。此时，肠道环境逐步得以改善。而良好的肠道环境，又如同滋养的土壤，反过来促进肠道本土益生菌的生长繁殖，进而形成一个良性的正向循环。

③稳定期（12周以上）

当有益的菌株群体能够在肠道中存活下来并稳定安营扎寨时，它们就会着手为推动肠道这一“营地”的蓬勃发展而全力干活了。比如，有破坏的，要修修补补；没有破坏的，要加固城墙、未雨绸缪。包括：促进肠道消化酶的生成，帮助提升肠道消化力，帮助缓解肠道不适，防御有害菌的侵袭，多方面构建一个健康的肠道环境。无论是张仲景的《伤寒论》还是春秋时期的《孙子兵法》都强调“安内攘外”，意思是：先安定内部，再排除外患。同理，益生菌大军需要一定的时间安定肠道内部后，才能激活外周肠道功能（即免疫激活、肠道反射、肠道通透性和肠道内分泌信号）与全身各种器官之间产生双向或多向通信连接与影响。

所以总的来说，大多数人服用益生菌后发生赫氏消亡反应大概1-2周症状会自行消退，个别严重者可能需要4周后症状减退。

● 如何区分赫氏消亡反应与副作用？

服用二代益生菌产生的赫氏反应通常并不严重，一般不需要接受治疗。与普通益生菌产生的赫氏反应一样，主要集中在肠胃胀气、排气较多、大便不成形等症状。个别人会出现发热、寒战、头痛、皮肤出痘痘等不适症状。

然而很多人会把调理反应与副作用混淆，应注意区分：

1.身体状况比较好的人群，调理反应一般不明显，而副作用则不同，无论身体状况如何，任何人使用后都会出现明显的反应；

2.调理反应通常在早期出现从重到轻，随着疾病的减轻而逐渐消失，而副作用则可能从轻到重，甚至导致病情加重。

参考以下个例：

7岁的患儿被诊断为“植物神经性癫病”，一年前发病，每天发作，使用脆弱拟杆菌BF839干预后出现赫氏反应：头晕头痛等。坚持使用一个月后，赫氏反应逐渐消失，“植物神经性癫病”也没有再发作。

● 赫氏消亡反应不耐受怎么办？

服用二代益生菌产生的赫氏反应通常并不严重，一般不需要接受治疗，坚持服用过竞争期（1-4周）后一般会自然消退。但是也有反应严重不能耐受者，尤其是肠道环境较差者，反应可能会相对激烈而导致无法耐受。这个时候可以将剂量减半，即小规模战斗，避免短时间内产生太多有害菌临死释放的内毒素，待耐受后再加至全量。也可以增加饮水量，稀释有益菌与有害菌直接大量干架的密度，从而降低赫氏反应。

人类是不可避免地要依赖共生微生物来维持生存的，所以，补充有益微生物基本不存在过量或者导致依赖性的问题。由于现在高水平的加工食品很多，生活环境和精神压力等因素的影响，让我们更加需要依赖有益微生物。在补充有益微生物的时候，要持续地规律定量补充，别一下子大量补充，这样就能很大程度上降低甚至避免赫氏反应，从而让我们的身体健康得到改善。

然而大多数人都是在身体出现问题了才想起来要去干预健康。此时选择使用二代益生菌来清除身体里的故障时，可能会有人因为受不了有害微生物“垂死挣扎”所引发的不良症状，就选择放弃了，这就不太明智，无疑是养虎为患。因为这些没被清除掉的有害微生物，它们产生的毒素不会一下子大量释放出来，但会持续地、少量地渗出来，慢慢地伤害我们的身体，时间长了，就会让症状变得更严重，甚至引发其他的疾病。

通常出现赫氏反应，就意味着身体里有太多能产生毒害物质的微生物了。所以，如果大家补充二代益生菌的时候，出现上述反应，不用太惊慌，这说明吃进去的益生菌正在慢慢起作用，一般补充4周才开始起效，但如果这时候停止补充就会功亏一篑，所以想要打赢这场肠道保卫战，不仅要熬过黎明前的黑暗，还要有坚持到底的依从性。

生命就好像是一艘在大海中航行的巨轮，需要经常检查船底，把那些可能会腐蚀船底的东西清理掉，这样才能保证航行顺利、平平安安呢。

脆弱拟杆菌BF839是世界上已上市的二代菌之一，在1983年9月被我国的细菌专家张季阶教授从一名发育良好的婴儿粪便中分离得出，并结合生理生化鉴定以及动物毒力试验的研究结果认定该细菌是一株无毒的脆弱拟杆菌，是来源于人体的益生菌。脆弱拟杆菌BF839对比一代菌，具有耐胃酸、耐胆汁、存活率高及工艺卓越的特点。在多项研究结果中显示，脆弱拟杆菌BF839在治疗自身免疫性疾病、减轻细菌感染、肠道黏膜修复、气道炎症、癌症、中枢神经系统疾病、抑制其他病原菌定植、减轻脓肿、肾纤维化等方面均有显著成效。